#凯源/向哨/强强/先婚后爱/校园/星际
18 要不要进来试试看
王源心头的谜团仍困扰着他，他却也不打算再问，王哲这意思就是以后再也不要提及此事，哪怕是在家里这样的私密场合。问王哲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王源心里有了计较，今后自会留心，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王俊凯一直不知道王源并未签字的事情，此时觉察到了异样也不敢在王哲面前声张，悄悄把好奇心按下，跟着王源一起点头。
王哲对申请的事点到为止，换了话题，语气也轻松起来：“前两天王乾跟我提起件事，我想想也觉得挺好，今天跟你们商量商量，你们的仪式是不是该办了？”
王乾是王俊凯的父亲。两家都惊动了的“仪式”——只能是哨兵和向导一生一次的结合仪式。
举办过结合仪式，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合才算真正完成，一对哨向长辈会作为见证人确认并祝福他们的结合，将两个人的关系昭告天下，两人郑重许下相伴一生的承诺，从此并肩走向未来。
王源突然记起他们结合那晚的家宴上，两家家长聚在一起谈的种种仪式细节，大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他们点头。
结合仪式，又是一个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现在也不曾来得及想的话题。
他也不是说多么反对，从接受王俊凯进入自己的生命轨迹开始，他就做好了所有准备。他只是觉得，不应该是现在，这么庄重的仪式，不应该留下遗憾，所以至少要等到两个人真正敞开怀抱的一天，两个人一往无前，无所顾忌，而不是在当下的磨合期草草走个过场。
王哲总是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王源被这样的口气命令了十几年，每逢这样的父亲依然还是一筹莫展。推脱的话还在王源腹中酝酿，却听身边的人流利自然地接道：“叔叔，这事我和王源儿也在考虑，但现在暂时还是不太合适吧。”
“哦？”王哲没想到竟然是一向顺从的王俊凯先开口拒绝，饶有兴趣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还没毕业，最近正忙于准备考试，工作去向之类的还未尘埃落定，我们想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准备仪式，路一步一步来才踏实，毕竟一辈子就一次。”王源感觉自己的指尖被捏了捏，王俊凯看着他又接了一句，“是吧王源儿？”
指尖传来钝钝的微痛，王源这才回过神来，扯起嘴角回应他的目光，轻轻地应着：“嗯。”
王俊凯是在救场吧？看出他的仓皇无措，替他接下了父亲的试探。王源低下头，快速地眨了眨眼。
王俊凯微笑着正对上王哲的目光，暗地里又捏了捏王源的手指，提醒他的心不在焉，王源感知到他的讯息，于是也慢慢抬起头来，和他一起面对王哲。
王哲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两人，两人的小动作自然也被他收入眼底。他们急于催促两个人的结合仪式，只是想在他们看起来不太稳固的关系上再加一层锁，如今看来，似乎是他们多虑了，如今在他面前并肩坐着的王俊凯和王源，跟之前有着微妙又不可言说的不同。
“那就先放放。听说你开始加训了，知道努力了？”王哲重新把问题抛向王源。虽然仍是将信将疑，他终究还是暂时放过了上一个话题，他不喜欢在没有结果的事上多做停留，他的提议和发问只是第一步的敲打，让两个人心里有个数就足矣，今天就要他们做出决定未免太急于求成。
“是，约了教官。”王源松了口气，他在未来规划上与父亲的分歧一直被藏得滴水不漏，所以这个话题还不必提心吊胆。
“格斗和体力不该是你主攻的方向，适可而止即可，还是把重心放回战略课程复习。”
“嗯。”王源垂眉掩住眼底的波澜。
“小凯呢？开始准备了吗？”
“马上了，过两天就开始和王源儿一起加训。”
王哲似乎很满意两人的答案，一直端坐的上身放松地靠在了沙发的靠垫上。这是他结束发问的标志动作，王源也就此松懈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只是王俊凯刚才的回答又不得不让他多思多疑，王俊凯从未跟他提起过一起加训的意向，他是知道加训的内容偏向前线作战方向的，那么他可不可以多想一点——王俊凯，同意和他一起考前线了？
当着王哲的面他开不了这个口，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王俊凯悄悄伸出触丝安抚他的情绪，示意他不要让王哲发现端倪。王源不动声色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在王俊凯的安抚下尽量压制住了不安，继续应对王哲。
“反正最后你们两个都是要一起的，现在多磨合磨合也不错，过两天正好是个机会。”王哲的眼睛片刻都不曾离开两人，十指看似随意地交叉在一起，泛白的骨节却出卖了主人的不随意。
“您是说？”王俊凯的手背和王源的本就贴在一起，他下意识捏紧裤边的动作自然牵动了王源的神经。王源低着眉眼快速地略去一眼，抿紧了嘴唇。
“GQE预热赛提名，你们两个。”
“提名”二字一出口，两个人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热血直冲额头——
GQE作为全星球统一的哨兵向导毕业资格考试，除了面向所有毕业生的普通考试之外，还包括由哨兵学院、向导学院择优提名候选人参加的“预热赛”。名为预热赛，实为为塔选拔拔尖人才的精英挑战赛。赛事由王俊凯王源所在的贵族学院提供场地，已举办了四届，届时每个学院将选派两位选手参与公开比赛，观众大多是应届毕业生，准入门票通常是一票难求，更关键的是，塔的不少高层领导也会前来观战，是不可多得的直接在塔的负责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一旦成功，前途就是光芒万丈，任君择选。自然，比赛项目的难度也不会多低，每位选手要单独战胜一只神兽，神兽则由塔最高层面领导者直接挑选，过程绝对保密。
“你们将作为史上首组已配对哨向参赛，这可能是优势，但更有可能有人以此为名有意刁难。”王哲的声音将两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学院另一个选手是？”王源发声问道。
“艾斯。”
一级哨兵，艾家直系血脉后代，几乎完美继承了艾家先祖征战四方的血性，善于格斗和指挥，前途可期，是艾家目前最受宠的后辈，有传言称他将会是下一任艾家族长，艾家现任族长对此一直不置可否。王源于他曾在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但鲜少在学院里见到，听说是艾斯在外进修的缘故。
这所贵族学院里王家人和艾家人几乎各占一半江山，预热赛共计两个名额，一边给了艾家，一边给了王家，两方精英后辈同场竞技，顿时让这场本就硝烟弥漫的战斗上升到了更高的家族荣誉层面。
“所以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做不到的，你们要做到，他做到了的，你们就要做到完美。”王哲的目光沉静如水，水底却暗藏着狠绝。
“是。”两人相对一视，更觉肩上负担之重，异口同声地许下承诺。
“话多说无益，你们自己掂量着，我一会儿还有会议，你们随意。”谈话目的已经达到，王哲毫不拖泥带水，内外的局势使作为王家助理族长的他焦头烂额，他个人的性格也不适合扮演父慈子孝，高密度的工作中抽出时间约谈二人已是不易，于是他不再管客厅中被各种信息轰炸的两人，径直离开。
窗外传来的发动机启动的轰鸣渐渐远了，王源终于迫不及待地将困囿自己的疑问倾倒出来：“你要跟我一起加训？”
王俊凯看着他的眼，笃定地点了下头。
王源被他突然的坦荡惊到，无措地眨了眨眼。
王俊凯深吸了口气，将手掌轻轻覆在王源无意识揪着膝盖上裤子布料的手背，精神触丝也柔和地没入他的精神领域，由内而外地安抚着，嘴唇微动，说出来的话却是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忍：“但……暂时还只是加训。”
王俊凯呼吸一窒，眼睁睁地看着王源眼里的星光黯淡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其实这本不是他的错的，若非要挑他的不是，也只能算是没把话一次彻底说清楚那种，可心脏还是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揉皱成一团，酸胀地跳动着。
“我只是觉得……提前准备比较好，不管最终结果怎样，多学一点总没坏处……”为什么连理所应当的解释说出口都变得困难呢。
王源偏过了头，以沉默回应。
怪谁呢，你自己想太多罢了，明知道不可能这么快的，在期待什么呢？
但是，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够圆满的事情，即便它在你的预期之内，可当它真正发生时，那份失落的空虚感依然无法补救。
傻吧？
傻。
那就笑着回他一句“没关系”啊，就现在，以你一贯的坦率利落，拿出源少光芒洒满人间的洒脱来。
快啊。
……
还是做不到。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难道还要他先开口道歉吗？
“……抱歉。”王俊凯突然开口，搭在他手上的手指微微压紧了些，像是怕他跑掉一般。
你居然真的让他先开口道歉了。
王源唾弃自己的犹疑不决，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有这样一个跟自己截然相反的王俊凯，事情总是会变成他无法掌控的模样。
不适用他之前的处事方法的模样。
可他偏偏拿这个闯入他生命里的入侵者没办法，攻城略池的武器是温柔，不如刀剑锋利却胜似刀剑的势如破竹，他开关延敌时就已经等同于放弃了曾经属于源少的生活。
在王俊凯之前，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曾与他或真或假地刀剑相向，他也会拿出虚虚实实的戾气迎战，刀光剑影过后又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密友——他真的不习惯跟温柔的人打交道。
所有的戾气都被柔软包裹吸收。
他看着似乎总是无条件对他好的王俊凯微微晃神，到底要怎么办呢，怎么和这个人相处，不会伤到他也不会委屈自己？
触丝拂过精神领域的触觉仿佛被轻柔的羽毛爱抚，来自已经配对向导的疏导总是恰如其分的称心如意，妥帖地熨平心上每一寸褶皱。
“你不需要道歉的……说好了我可以等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王源终于把在脑海里兜兜转转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他竭力让自己说得干脆利落。拖泥带水只会成为王俊凯的负担，更影响他理性抉择的判断——王源希望王俊凯能同意，但这一选择绝不能为旁人所左右，要全部由他自己的心意决定才作数，他相信王俊凯对自己和他人的负责程度。
“嗯。”王俊凯轻声应了，不自觉地伸出手撩了撩王源的额发，踌躇着欲言又止，半晌才道， “你跟你父亲……一直都是这样吗？”
王源完全没料到王俊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是涉及他人家事，王俊凯不是那种热衷于旁人隐私的人，他对自己和旁人的那条界线划得泾渭分明，分寸之间的取舍都严谨得挑不出毛病。
二是他们几乎没有过问过彼此的一切。基本信息的书面材料早在相亲前就已经被彼此拿在手中。王源一开始抵触情绪严重，几乎一字未看，后来相熟后才慢慢翻完了那本上至祖宗八代下至兴趣爱好口头禅的资料；而以王俊凯之前的种种行为和性格来看，他怕是早在两人见面前就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所以总体上来说，不论是通过黑纸白字也好，朝夕相处也罢，两人已经算是相熟相知，但那毕竟只是流于形式的表面功夫，除了王源表白舰长理想的那次，两个人从来没有过坐在一起，认真地聊一聊和“王俊凯”“王源”这两个名字息息相关的一切的经历，家人这个领域更是不曾涉及。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仅限于名字的两个点，从点牵扯出的千千万万条线连冰山一角都不曾有时间一窥。契机缺乏，毕竟日常生活中那样郑重略显刻意与矫情。
王俊凯第一次当面向王源问起了他的家人、他的过去。
却偏偏问起了王哲，这个王源想要反抗却苦于力量不足的父亲。
“你不是向导吗？这点小事都在我的精神领域里储存着，你自己随便翻找一下不就找到了吗？”王源立时竖起了一身的刺，语气都生硬起来。
话甫出口，王源马上察觉到了话里无意中夹带的戾气——他仍下意识地防御着深处的最后一片领地。
王源觉出自己做出仲裁的草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橄枝破冰的初衷反倒像是另一场挑衅的开始。词不达意的毛病真的该改了。
王俊凯怔了一下，却没往心里去，他渐渐适应了王源的嘴尖牙利，若想刻意伤人，远不止这么简单——
王俊凯，什么时候你的忍耐下限被面前这个人降得这么低了呢？
先动心的人果然就输了吧。
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耐心的忍耐等待了这么久，只为等他坚定了信念，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坦白舰长的目标后，王俊凯能觉察出王源的小心翼翼，或许是不想让外界影响了他的决定，可是王源知不知道，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干扰源。
从前相看两厌时不觉得，正常相处过后，王俊凯才发现王源身上与自己迥乎不同的张扬其实是两人性格上若合一契的互补，诱引着王俊凯发现了新的道路，对他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类似注定一般，吸引着王俊凯走到分叉口的另一边去，和他并肩。
王俊凯倏地想起命定哨向的事，这件事他还不曾向王源提起过。不提的原因，大概也和王源的一样吧，100%的契合度意味着巅峰的地位，这必定会成为他们并肩的催化剂，王源不愿用软磨硬泡求得他的一时心软，王俊凯也不愿用利益催促他向自己走来的脚步，他们都生怕对方在催化剂的干扰下一时冲动，准备还不够充分，将来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就连这份小心谨慎都一模一样。
大胆地交付了真心，却始终不敢确信对方的回应。
想及此，王俊凯非但没有如王源预想地愤怒，反而笑了： “我不会在不经你同意的情况下这么窥探你的，不过，你不是说想学习共感来感应我的精神领域波动吗？要不要进来试试看？”
“现在？”王源莫名被王俊凯的第一句话触动到，愧疚感又上升了几分。
“对啊，这里是王家本宅，守卫森严，远比学院里安全，如果我又要引导你感受我的精神领域，还要防备外界干扰，实在是有点分身乏术。”王俊凯自己说这话时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其实也不是不能兼顾，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强训练和与王源结合的催化，他的精神力早已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只是学习共感一事已经被迫拖延许久，他不想放过这次拉近两人距离的机会。
尽管王俊凯只是这么一说，王源却先想起来某些不愉快的回忆，第一次精神疏导时王俊凯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出的脆弱还历历在目，第一次为旁人揪心的紧张感让他始终无法忘怀，他几乎是立马下意识地同意了王俊凯的提议。
客厅里不太方便，王源拉着他的手，引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两人面对面坐着下，松松握着的手却一直没放开，王源的掌心因紧张微微渗出些许汗意，王俊凯自然地用空着的手将他紧握着拳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来，牵了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声开口，醇厚的声音有着惑人心神的力量：
“闭上眼，感受我埋在你的领域里的触丝。”
王俊凯看着面前颤抖着睫毛的紧闭的双眼，稍稍压抑了一下吻上去的冲动，自己也合上了眼睛，潜心进入精神世界。
第一次共感，正式开始。
TBC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呃……标题有点污？
我以为很快就能写到并肩作战的，但是嗯……磨合期真是煎熬啊……
提前祝源哥十七岁生日快乐，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吧～
远源甜如蜜，赐我好运气～
希望你们宠宠一个高三狗，小红心小蓝手评论不要大意地都砸过来吧！
(´-ω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