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向哨/强强/先婚后爱/校园/星际
20 命定
王俊凯是和王源一起晕过去的，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整个精神领域都被摧毁。
王家本宅来往的人本就少，服侍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几乎不着家的小少爷还在房间，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昏迷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几乎同时悠悠转醒，刚一苏醒，他们就发现了惊人的变化——
二人的精神领域竟已融为一体。
王俊凯的精神领域是海洋，王源的则是森林，此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杂糅出现在了一片土地上，阳光明媚，全然看不出暴风雨的影子，四下里静谧而和谐，却又散发着诡谲的气息。
“什么情况！”王源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又手忙脚乱地召唤Ding，幸好，Ding还是完完整整的。
王俊凯的反应则完全与王源的外露不同，他阴郁着脸色将精神领域查看了一圈，又确认两人身上再无其他问题。只是确认到最后时，王俊凯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王俊凯复杂矛盾的情绪一下被与他共享精神领域的王源捕捉到，王源立刻察觉到王俊凯似乎有所隐瞒，语气不由得尖锐起来：“王俊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后一块的记忆到底是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要瞒我？”
“……”
“你说话啊！”王源瞪大了双眼，一把抓上了王俊凯的衬衫领口。
“咳咳……”王俊凯完全没有设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呛得咳成一片，半晌才缓缓道，“你自己来看。”
“我刚才不就是……”
“信我。”王俊凯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诘问。四目相撞，王源最终还是在他坚定的目光中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渐渐平复了一些心绪，紧攥着的手指也慢慢松开来。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王源敛了眉眼，垂下的手握了拳又松开。
王俊凯将手掌轻轻覆在王源的发顶，用微哑的嗓子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换成谁都冷静不了的，只是我……提前做了一点心理准备。”
“到底……是为什么？”王源喃喃着，更像是脆弱无助时的自言自语。
王俊凯的心脏骤紧。
果然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他吧，哪怕只是个猜测。说什么想要王源做出不受任何干扰的决定，其实就是在自欺欺人，王源又不可能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自己的安全感什么时候已经低到需要这样自我欺骗了呢？即便是猜到原因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心慌得很，王源这样被蒙在鼓里，恐怕知道真相后又要猜忌他们的距离。
好不容易向前走了一点，大概又要后退了吧。
“来看看吧。”他不自觉地又放柔了语气。
王源的睫毛挣扎地颤了颤，最终还是闭了眼，一步步向深海走去。
精神领域里的所感本不会呈现在生理上，可是当视野里的海水一点点上涨起来的时候，王源还是感觉到了由衷入骨的寒意。
可是最后一块石头所呈现出的画面，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铺天盖地，只有他一个人。
唯一有所区别的只有动作，蜷缩着的、战栗不已的、眼角逼出泪花的、喘不上来气的、浑身通红的……
狼狈而脆弱。
这是……结合热。
看房间的陈设，所有这些都应当是在学院宿舍发生的事情，可是从十五岁入学到现在将近十八岁，不过两年多的时间，为什么会爆发这么多次结合热？
“小凯你这是……”王源从精神领域中退出来，震惊地注视着面前面色微红的少年。不自觉中，称呼悄然改变。
“很难看吧。”王俊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王源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要那么骄傲的王俊凯袒露这些，自己好像太过残忍。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王俊凯嘴角那令人心酸的弧度：“我错了，我不问了，小凯，别勉强自己，真的。”
“不，我要说，”王俊凯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直直地望进王源的眼睛里，下定了决心，将终端里深藏已久的加密文件调出来，摆在王源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刚打开文件，王源就被虚拟屏幕上硕大而无处不在的“命定”二字晃了眼。
他僵硬着身体偏过头去看王俊凯的表情，王俊凯此时却放松了很多，微笑着示意他继续。
果然，坦诚的阵痛远胜过隐瞒的拉扯，说出来，痛一下就结束了。
王源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来细细阅读，却又迫切地想浏览完全部内容再从王俊凯口中亲耳听到他的确认。怀着这样纠结复杂的心情读过了王俊凯收集到的全部资料，王源僵硬地抬起头注视着王俊凯。
“这些……”他颤抖着嘴唇，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
“为什么要瞒你是吗？”王俊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勉强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再开口却仍然是沙哑的，“如果刚认识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会怎么想呢？”
那时的王源浑身都长满了尖锐的刺，誓要将闯入自己的生活的入侵者杀得片甲不留。除去千年前开拓星系的先祖外，近些年来命定的哨兵和向导仅在百余年前地球星系统一战争中现身过一次，两个人并肩作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却不幸在一次宇宙风暴中意外早早结束了英雄的一生，尸骨无存，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只有两个冰冷的军备编号，是在是令人扼腕，子嗣血脉更是半分也未能传承。从此命定哨向销声匿迹，起初塔还劳师动众地寻遍星系，只为能再为地球树立一尊信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命定的缘分像是完全灭绝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果王俊凯上来就说出这样无凭无据的爆炸性猜想，王源只会在本就差劲的印象上再贴一个疯子骗子的标签，一下把他划进老死不相往来的界限里。
……
王俊凯啊。
王俊凯。
王源彻底被不知名的悸动淹没了，仿佛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说却全哽在喉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王俊凯察觉到王源的挣扎，他舍不得让一向张扬外露的王源这样憋屈着情绪，却不知要从哪安慰起，他略显笨拙地试图岔开话题：“好了，你终于有我的黑历史了，以后随便用。还有，你要是敢瞎想的话……我就不跟你一起考试了！”
王源眼眶一下就红了。
“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已经决定要报前线了！”
王俊凯一下手忙脚乱起来，嘴巴似乎更不利落了，不经意间出卖了他的决定。他手足无措地捧住王源的脸，一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拿王源这么看重的事情开玩笑，他在心底叹气，自己也许就是太不擅长玩笑了，王源当年的戏言也要当真，现在想活跃下气氛却适得其反。
现在的王源却顾不上仔细想王俊凯脱口而出的真心，一头扎进了王俊凯的怀里。
只是为了不让王俊凯看到自己流泪，他想。
这下王俊凯是确确实实地呆在了原地，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王源撞进来的时候带了点赌气的戾气，撞得不疼，却能让胸口微微发热。大脑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四肢也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小心、轻轻地将手臂在王源腰周围拢，纤细的腰肢让他更想收紧臂弯，狠狠地将面前的人揉进怀里。
胸口的衬衣传来被濡湿的点点触感，温热的液体缓缓溢开，向心脏传递着温情的温度。
过了很久，王源终于将头抬起来，眼圈和鼻尖都还红彤彤的，嘴角却扬起一个明媚的角度：“喂，你心脏跳好快。”
胸前衬衣的那一块布料迅速地凉下来，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王俊凯迅速地撇开眼，偏过头轻咳了一声。
他听见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然后一双手抚上他的脸，将他的视线正回去。
“喂，你刚才答应的，不是哄我的吧。”
“嗯，是对某个哭兮兮的小朋友的承诺。”
意料之中地挨了一胳膊肘呢。
“什么时候决定的？上次在我家……”王源的语气小心翼翼，仍是将信将疑。
王俊凯没搭话，合了合眼，看着浑然一体的两片精神领域，他的胸口涌上一团滚烫的激流。精神领域的合并自然也能让他感知到王源的意识，那意识像是火一般炽热，烧得他的灵魂也为之颤抖，那种热烈不似王源之前举止上的轻佻，反而是平稳持续地散发着熊熊热量。那一刹，他顿悟了，王源的灵魂本就向战而生，而他自己这些年来表面上的波澜不惊，其实只是待喷发的火山下的蓄力，都是为了遇到王源时的喷薄一瞬。
这一刻，两条灵魂正式相认，喷薄的火山岩浆是王源送给王俊凯的初遇礼物。
现在，终于到了引子燃尽的时刻。循规蹈矩的外壳被业火烧成灰烬，是时候起身了，和他并肩。
那么，便战吧。
这些话，说出口未免过于矫情，那便不必宣之于口了吧。
王源的眉眼被惊喜盛满，一下下抓着王俊凯的胳膊摇晃，非要问出个一二三。王俊凯抿了抿嘴，下意识地将手掌按在了他的发顶，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
“嘘，秘密。”
#
王源哭过之后，两个人又在卧室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默契地想要保存那一点柔和的温存，待到王源整理好情绪，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一点。
两个人都还没吃饭，但要是跟王家的厨师点餐，又要有好一顿繁琐，两个人一合计，决定去街上找点吃的。
去的是王源从小就常去的一家，种类不多但胜于精，菜单上的名头也花里胡哨，王源有意逗弄王俊凯，故意让他点单，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模样倒是十分有趣，王俊凯心知肚明他的那点小九九，由着他的性子让他看这场热闹，冥思苦想“青山绿水”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王源倏地想起来点什么，于是掏出终端给艾柘发消息：“把你战机借我用用吧。”
王源自己倒不是没有战机，只是艾柘的那架宝贝战机涂层特殊，隐形能力一流，不会被扫描到惹出麻烦，毕竟，他要学的可是旁人从没见过的野路子，惊动军部，让那群老古董误以为他们是敌方的奸细就麻烦了。
要是艾柘知道他借用是为了跟王俊凯学战机，会不会下巴都要惊得掉到地上呢。不自觉地，王源的嘴边噙上了一抹笑意。
#
预热赛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加训的时间也越来越紧张，王俊凯和王源的配合训练紧锣密鼓地展开，甚至请了一部分正常课程的假，专心钻研往年预热赛的题目，在被激发命定的100%契合度后，两个人在训练场上配合得风生水起，游刃有余，作为教官的Mr王也赞叹不已。于是两个人几乎住在了训练场，中途除了王俊凯被爷爷叫回去一次之外，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就只剩下宿舍教室训练场三点一线。
按照属性划分，前四届的题目神兽分别一一对应古中国的金木水火，而剩下的这个土恐怕就是今年的题目，根据资料库的相关资料显示，地球现存与土元素有关的神兽有百余种，能够作为试题的仅有二三十种，于是两个人的训练重心放在了应对遁地等技能上。
如果是土属性的神兽的话，两个人是非常沾光的，毕竟两个人都擅长战机驾驶，凭他们的技术完全可以保证神兽在地上根本无法攻击到他们，但二人还是不敢轻敌，毕竟一切皆有可能，比赛一旦开始，不分出胜负就不会结束，第二届比赛时甚至有选手丧命赛场。高付出对应高风险，在权力至上的星球没有人有异议。
艾柘在教室经常见不到王源，起初也缠着王源盘问，笑骂他有了媳妇忘了爹，王源也不便跟好友解释太多。王哲的意思是要他们在官方宣布名单前低调，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说到“外人”时还刻意加重了语气，警告性地瞥了王源一眼。于是王源只跟艾柘说有个比赛，具体的只说忙——他们确实忙，早上五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已经是常事。
除查询必要的资料之外，二人已经很久没上过网，名单宣布的那天，这两位当事人还是从艾柘的通讯中得知这一的。
“源哥你们可以呀，预热赛诶！你们俩现在在学院论坛里特别火，支持你们的人都盖起摩天大楼了！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太不够意思了，都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大的喜事，咱必须得庆祝一下啊！”艾柘在通讯那头一惊一乍的，他是真的替王源高兴，莫名有种自家的小白菜要给全世界展示的得意。
王源被冗长乏味的训练折磨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有个喘口气的时间，正靠在同样疲惫不堪的王俊凯的肩膀上休息，连拿着终端讲话的力气都没了，于是终端被开了免提扔到一边。此时一听好友真诚的祝福，他也不由得回想起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那份雀跃，沉闷的心情也有所缓解，他翘着嘴角正要答话，不料王俊凯突然不冷不热地冒了一句：
“我以为艾斯会跟你说。”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王源当即就黑了脸，一个翻身从王俊凯肩上起来，拿起终端关了免提就往场外走。
王俊凯面无表情地望着王源离去的背影，一动未动。
且不说艾柘这般出身的能不能有从艾斯这个天之骄子口中得知这种消息的资格，单是王俊凯的这一句话，一下就把艾柘从王源身边推开，划进了敌对的艾家阵营。
对于一个发来真心祝贺的人，这可实在有些过分了。饶是心大如艾柘也不能完全不介意，通讯那头的声音顿时散了不少温度。
“呃……打扰你们了，我先挂……”
“等一下！”王源急得喊了一声，艾柘果然没挂，安静地等着他的下话，王源稍顿了顿，说道，“你别听他放屁，我信你，哪怕全世界都怀疑你，我也信你。”
“……谢谢。”艾柘低声说完，迅速挂断了通讯。
王源捏着黑了屏幕的终端立在浅淡的夜色里，指节泛着惨白，他强迫自己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几乎要回去把终端砸在王俊凯身上的冲动，一转身回了宿舍。
挂钟才刚刚走到晚上八点，距离他们平时训练结束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王源果断地选择了放弃。
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人，跟怀疑自己已经无差，训练再多又有什么用？前两天的承诺现在想来都是莫大的讽刺，不过两周不到，这不像王俊凯。
王俊凯不应该是这样的，王源的心底无声却本能地呼号着。
等一下？为什么王俊凯不应该是这样？那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可他此时烦躁得很，由不得自己细细去想这个中缘由，干脆放弃了思考，利索地给卧室落了锁，没拉窗帘也不换衣服，直挺挺地倒在宽阔的双人床正中间，任由月光洒了一身。
他自然是睡不着的，但也没想任何事情，只是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连眨眼的频率都慢了一倍。
愤怒吗？
也许那一瞬间有过吧，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只有无力。
王俊凯一夜未归。
#
未归的人同样一夜不眠，他一直坐在王源离开时他坐着的位置，静静地感受着两人共用的精神领域里，属于王源的那片森林由大雨滂沱、雷电交加转为死一般的沉寂。
一抹苦涩爬上他的嘴角。
他又何尝想打破两人之间刚刚建立的平衡？
前些天爷爷差人叫他回本宅一趟，来的人行色匆匆地闯进训练场，只说是很急的事——爷爷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感觉全天下的事都在他不慌不忙的掌握之中，急，似乎与他完全不挨边，且老人家所言句句为实，没有不应验的。
既然爷爷说了急，王俊凯也就不再犹豫，径直回了本宅。可当他进门时，看到的只是爷爷悠哉悠哉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场景。老人的规矩是不准小辈发问，他在似乎睡着了的爷爷面前坐了一个多小时，老人家才缓缓地睁开眼，只说了一句，就又合上了眼。
——艾柘，有问题。
TBC
推剧情啦，新的一年，开个金手指先。
越看越觉得自己文笔辣鸡qwq
评论的都是小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