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Shoal

关于我

非知名滚刀糖写手
主页里80%黑历史

——敢不敢,看一场运动速度是三千米每秒的色彩盛宴。

——敢不敢,听一次极光降临时伴随着的沉闷爆炸声响。

——敢不敢,和我看一辈子的极光。

1

我累得满头大汗,瘫倒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他路过我,一套衣服和一包崭新的纸巾被丢在我怀里,纸巾的包装滑溜溜的,顺着我的腿滑到了地上,我没理会。我使劲地眨了下眼,想要挤出眼角咸湿的汗液,却好像把眼妆弄到了眼睛里。

他穿着跳最后一支舞的黑背心,大臂上肌肉的线条起起伏伏,淌着缕缕的汗,走到瘫成大字的我面前,在我的腿间蹲下身,拧着眉毛扬起头。

心一揪。

太浓了,他身上甘草的味道。

他稍顿,狭长的桃花眼恰似深千尺的桃花潭水,我曾经以为我是明白个中深浅的,结果还不是一样溺毙其中。

我喉头一哽,他的头的位置,有点微妙。

他可能只是瞪了我一眼就起身了,我也不知道。他指尖夹着那包绿茶香的纸巾,撕开包装,抽出一张纸甩着展开,一巴掌呼在我脸上。

休息室开了空调,我脸上全是刚才蹦跶了三个小时留下的汗,此时已然冰凉,他的掌心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烫。

冰和火。

我和他。

他退回到化妆镜前,拿着蘸了卸妆水的化妆棉在脸上娴熟地摩擦,我还是没动窝,就这么看着他。

我看着手里的纸巾,还是熟悉的幽幽绿茶清香,恍惚记起,多年前我们曾分过一张纸巾,也是这个味道的。最近我们代言了这款纸巾,本来这差事落不到我们这样咖位的偶像身上,是他去求的经纪人,最后才应下来。

那边受宠若惊,送来了用不完的纸巾,我们也不用再分那一张薄薄的纸巾了。

随手一甩就是从箱子里刚拿出来的一包,不再是他随身携带的其中一张,带着体温的那种。

他为什么一直用绿茶香的纸巾?

我不敢把那和我的信息素味道扯到一起。

“王源儿你赶紧换衣服,先回宿舍洗个澡再去,注意点形象,信息素太浓了。”他闭着眼睛卸掉烟熏妆,被抹开的眼影让他活像一只大花猫,没忍住,我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笑,又不是没见过,你一会儿也这样。”他不甘示弱地反击我。

看吧,他总是能迅速地摸到我跑偏了十万八千里的点,跟共用一个脑回路似的。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回嘴,只是习惯地接我话头而已,跟我一样。

人累了总是爱瞎想,我怎么这么矫情,不像源哥了。

“你快过来卸妆,一会儿叫小刘重新给你化个裸妆你再去签约。”他又催了一遍。

“知道啦。”我走过去,站在他旁边,跟他挤一个镜子,他往旁边让了让。

小时候的我是不是还会加一句“老王你烦死叻”这样的话,然后再被他满屋子追着打?

反正现在是不会了,以后更是。

演唱会的舞台妆太厚实,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跟花里胡哨的粉较劲。

我动作麻利,反倒比他还快,洗了脸出来时,他又换了新的一块化妆棉继续。

我知道他是怕卸不干净。他一个天天与化妆师打交道的偶像,却始终跟化妆过不去,多少年了还这样,每次看他卸妆总跟要揭层皮下来似的,看着都疼。

我也烦那些一层层盖在脸上的脂粉,只是不像他那样,好恶都写在脸上。在妆容下我被闷得喘不过气来,更别提顶着张大白脸在众人面前卖笑。

所以我在合约到期之后的分叉口,选择了那条不用卖笑的路,我在偶像这条路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创作歌手的老路上。

还是这样比较适合我,写自己的歌,唱自己的心,不用再卖萌耍帅逗粉丝媒体高兴,不用练舞,我只要做我想要的就好。

自由的代价是跟他走岔了路。他能说会道,能唱会跳,弹得一手好吉他,演得了戏,上得了综艺,有责任心,事业心重,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更能忍受那污浊的空气,做偶像再适合不过。

其实我努力了也可以做到,只是我累了。

他总算把自己的脸搓到了自认为满意的程度,洗了把脸再出来,没了遮瑕霜的欲盖弥彰,他的额角多了一颗痘。

他为告别演唱会忙到上火,我知道。

我也挺想他为我们俩的将来上上火的,不知道有没有。

哦对了,我是不是没有说时间。

今天是组合告别演唱会的日子。

他改签新东家继续做偶像的日子。

我签新的唱片公司的日子。

一个好也不好的日子。

2

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从他十四岁出道到现在十年,和他传过绯闻的只有我。

那批人很早就在了。我们第一次参与到颁奖典礼最后的角逐时,我一边偷偷地看他们的刷票教程,一边狂戳鼠标,我知道那点努力微乎其微,可我还是想试试。

他坐在我旁边,也偷偷地做着一样的事情。

为什么是偷偷呢?

我知道他装作补番是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我也怀着同样的心思,那个年龄的小男孩总是有着奇怪的自尊心,所以我也是偷偷地。

我们还是成功了,从那个灯火辉煌的场馆里出来时,我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他也有些恍惚,在回重庆的飞机上,我把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是凯源啊?”

那是我在刷票教程上看到的。

他刚要喝,似乎被我这句话哽了一下,支吾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对这个回答实在是满意不起来,刚要继续纠缠,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叫来服务人员:“麻烦来一杯咖啡,谢谢。”又把牛奶还给了我,重复般地确认了一遍:“你还小。”

我懵懵懂懂的,一边看着憋笑的空乘姐姐在他面前放上苦兮兮的咖啡,一边把什么凯源和着牛奶一起咽进了肚子。

当然,我的好奇心后来指引着我找到了凯源的定义,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看两个Alpha在一起浪费资源。

还有,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们两个都是在十岁就性别分化了,Alpha这个身份在娱乐圈确实方便些,没有人会想去触碰硬邦邦的Alpha,我们一身轻松,顺风顺水地走在红的路上。

十六七岁那段洋溢着各种冲动的时间,我是跟他一起过来的。

他总认为我还小,不应该知道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比如生理上的某些事。为了不让我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学坏,他甚至亲自上阵。有天晚上他悄悄地锁了门,我们两个靠在床头上,他握着我的手帮我释放了我的第一次。

其实我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平时很少起反应,有了的话也只是听之任之,一会儿就好。

他不一样。他是粉丝口中的移动荷尔蒙发射机,有时候在外面出着通告都会有反应。我偷笑过他,结果被他突然间释放出的信息素压得动弹不得,然后又被他压在床上又挠又顶地闹了半天。

仔细想想,我的粉丝群体几乎都是稳重踏实的Beta,他的都是两眼冒绿光的Omega,这似乎就隐约预示着在娱乐圈这个人设大过天的地方,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经纪公司很聪明,把这段小惩罚录成了花絮放到网上,热度暴涨。我看着那一页页画风不一却都跟凯源有关的名字,莫名有些心虚。

十八岁那年的一场演唱会后的庆功宴上,他被经纪人叫了出去。

他一直都没回来,我看着他几乎没怎么动的餐盘,给他打包了一份意面,心里却一直发慌。

有时候人的直觉真的挺神的,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一脸倦色。

他只是沉默着钻进浴室,在里面待了很久,直到我把他从浴缸里拎出来。

“王源儿。”他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他的眼睛没有聚焦。

“我在呢。”我不敢直视他失焦的眼睛,多看一眼都会痛。

“嗯。”他裹紧了身上的浴巾,叉着腿坐在我床边吃那份凉了的意面,吃得很慢,我枕着双手靠在床头上,我们俩的大腿贴在一起。

他那段时间开始练肌肉了,稍微一用力就能看到肌肉的轮廓,我的大腿能感觉到他腿上明显的肌肉走向,蓬勃又张扬。

我的嗓子有些发痒,却发觉在空气里弥漫开来的,他的信息素味道。

还是清甜的甘草气味,只是里面混杂着一股奇怪的杂味,绝不是他的。

像是我练歌练到嗓子痛时,他丢过来的甘草含片里夹了一片榴莲干。

他终于艰难地吞咽完最后一口意面,涩涩地开口:“王源儿,那个Joe……要潜我。”

我一开始没听清:“签你?那不是好事吗?”Joe是我们近期的合作对象,知名金牌作曲人,负责我们下一张专辑的编曲和他首张专辑主打的作曲,为了找来他,公司费了大力气。

“是他要睡我,”他自嘲地抖了抖刚才脱下来的脏衣服,“你闻不出来有别人的味道吗!”后面那句,有几分发怒的味道。

“所以……你……”我只觉心被绞得不是自己的一般,瞪大了眼睛。

“我踹了他一脚,跑了。”他竟然还笑了,只是笑得好假,“衣服太恶心了,丢掉吧。”

我应了声,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身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其实我们很久没同床过了,只是那天半夜,他突然爬到我的床上,把我搂得死紧,梦呓着:“王源儿。”

夜不能寐。

3

我曾经试图改变我们的关系。

说句实在话,网上那些舆论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我踏出那一步,即便是失败的一步。

再后来,就是他得罪了那位金牌音乐人。Joe突然提出要终止合作,公司情面薄,留不住人。组合的专辑制作已经收尾倒是不必担心,可是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就这样被搁置。

Joe不给他写歌,和他人合作也会希望渺茫——金牌和知名就意味着势力,得罪一个,几乎就是得罪了整个圈子。

公司当即找他去谈话,暗示他要不然去道歉,要不然就放弃唱歌,走演艺这条路,最后经纪人还找到了我头上,让我劝劝他。

王俊凯身为Alpha的尊严不允许他去,我也自然一个字都不会跟他提,于是他从那之后就很少再唱歌,偶尔我们都会自己写一点,但是没有专业的制作团队,还不如让乐谱都烂在箱底来的好些,我不能容忍我的心血将就,他也是。

比起之前的空中飞人生活,进组的日子更难熬了,不分昼夜的拍摄搞得我筋疲力竭,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剧组的生活又要奔去拍摄下一部商业片的定妆照,我们顶着大同小异的人设走了一年,在不同的时间地点演着没什么两样的故事。

唯独演的不是自己。

在某个难得我能回到重庆家中的早上,我看着镜中瘦削憔悴、眼袋几乎垂到如刀的下巴上的自己,闻着我妈刚做好的无辣小面的香气,头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念头。

前提是和他一起。

和他一起养回身上那些柔软的软肉,一起到深夜的街头吃辣喝酒,一起不顾那些所以,一起去北极看极光。

对了,是谁先提起极光这个梗的?是我吧?说到想周游世界,然后细化到冰岛上的一场极光盛宴,蓝与绿的命中注定。

可是他现在似乎比我还热衷于这个愿望,逢访必提,粉丝送来的冰岛攻略、终身免费旅游VIP卡都放满了一张抽屉。

我们还是太忙了。

我问过他,什么是凯源,他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细细想来,当年说这话的青涩少年脸上似是带着一抹羞赧,只是被我在不经意间忽略。

我早就知道了凯源的含义,甚至在这一年的秋天就要成年了,可在他眼里我还是一直没有长大,是个吃饭要被哄,鞋带不会系,在机场不拉着他的书包带就会走丢的小孩。

他以为自己在玩弟弟养成游戏吗?

“凯源”被公司当成赚钱的工具,一边利用一边压制,若有似无地吊着粉丝们的胃口,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再也不是前几年只租了半层写字楼的小作坊。

我什么都明白了,他却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什么都不明白了,他开始避讳镜头的存在,与我寥寥无几的接触过程中还要偷瞥工作人员的反应。有一次,我听到我们的第二任经纪人说,王俊凯这两年成熟了,知道轻重了。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十八岁盛夏时光里那一场演唱会之后狼狈的他,成为了我们两个的秘密,被包养什么的,也成了禁词。

之后的几天里,我总觉得他身上甘冽的甘草气息中混着一股子恶臭,大名鼎鼎的制作人Joe的信息素居然是这样恶心的味道。我逼着他每次洗澡连着用沐浴液洗三遍,他还真的照做。沐浴液是他自己带来的,绿茶味。

他怎么所有带香味的东西都要用绿茶味的?那他的男朋友能不能也是绿茶味的?

比如考虑一下我。

4

我的生日在秋天,其实北京的十一月已经入了冬,冷的很,雾霾也重,我就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中度过了我的成年生日,没有回重庆。

生日会肯定要开,我过个生日却要给别人卖唱卖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习惯,却还是挂上了粉丝们最喜欢的笑容,陪了她们一个下午。

晚上见到了从重庆飞来的父母,经纪人和大批人马陪着队友去了韩国做宣传,北京的公寓里只剩下了我,我爸妈,还有他。于是我妈下厨,做了一桌子红彤彤的菜,算是成年了,破个例,工作人员不在,没人挡着,他也默许了,四个人围着方桌大快朵颐。

十八岁的王源收到了无数真挚的祝福,却只有在晚上餐桌上收到的三句带着乡音的祝福险些让我掉下眼泪来。

说话的分别是我爸,我妈,他。

平安,顺利,还有,跟他一直走下去。

若不是我爸妈在,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以哪种身份跟你走下去?恋人还是友人?

后来再想,其实不管哪种都是奢望,何必自作多情。

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啊,趁着爸妈都睡了,把隔壁房间的王俊凯揪起来,跟他讲,我喜欢你,敢不敢跟我在一起。

还真是胆大啊。

大半夜里刚被我从被子里拖出来的人眼里没有一丝混沌,眼神清明得吓人,像是刚才一直辗转不寐,反问我:“那你敢不敢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一怔,“敢”字即将脱口而出,被他的手覆住了嘴巴:“好好想一想,源儿,我的答案跟你的一样。”

他想用一辈子换跟我在一起。

我的确非常认真地斟酌了几番,屋里没有挂钟可以提醒我做这个决定花了多长时间,总之,我沉思的时候,他一直沉沉地看着我,仿佛一座一动不动的雕塑。

“我敢。”吐字的力度我至今还记得。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逃跑。”一记唇舌相缠后,我把头靠在他的颈窝,第一次向旁人伸出了我试探的叛逆触角。

一抬头,恰好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与踌躇,然后迎面而来的是又一次的亲吻。

他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我,哪怕是到了现在,这个我们即将各奔东西的分岔路口。

我们在一起得莫名其妙,你敢我不敢的像是孩子间赌气般的玩笑,可那个晚上后,我们的确被什么牵扯得更为紧密,一个敢字,是契约,也是赌注。

莫名想起做语文阅读理解时常用的一句套话,为下文埋下伏笔。

我敢无牵无挂地跑起来,他还有所牵挂,这伏笔太过明显,为下文我们的分道扬镳做铺垫,埋伏笔,满分。

接下来就非常狗血了,我出道时签约签的短,在十九岁那年到了期,在所有人眼里续签理所当然,毕竟组合还在事业的高峰期,离队弊大于利。

可我提出了不一样的声音,把暗地里沟通联络了一年的知名唱片公司搬出来,摆出一排利害分析的条目,一番割据权衡后,经纪公司同意了我的挂名合同。

怎么说呢,王源还是组合成员,可是经纪公司最多牵制我一半的自由,我有了自己选择部分资源的权利,剩下的那一半王源,已经是唱片公司的人了。

之所以能得此殊遇,除了留在组合对我的人气有利可以为专辑造势之外,唱片公司最看中的看中的还是那些被我压在箱底、很多年无人问津的乐稿。

总算得见天日。

箱底的乐稿,只剩下他的那一沓顾影自怜。

不出我所料,他生气了,原因是我走出了他所能及的天地,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做出抉择,违背了“一直在一起”的契约。

我拿着那纸合同卷成的直筒,指着他压在箱底的稿纸,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敢不敢拿着这些,跟我去找唱片公司的音乐总监。

其实还是那句话,你敢不敢,跟我一起逃跑。

他又一次沉默。

我无力地垂下手。

猝不及防的,仅十一个月零三十天的恋爱。

王俊凯,谢谢你给我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5

回到当下,我们的新合约很快都签好了,比起刚出道时一口气签下十年的自信,他谨慎了不少,只签了三年。我倒是不在乎,把本应是艺人演艺生涯最宝贵的五年给了那家唱片公司。

正式签了公司,我就开始忙着出第一张回归专辑,在工作室里埋头苦写了将近两个月,终日与电脑琴铅笔为伴,不见天日,写得忘我。

越写越顺手,我甚至忙里偷闲,给他写了首歌,是他的嗓子最适合的民谣。

正要给他个惊喜,他却先来了信息:“××酒店××包房。”

又是说话说一半,他一直就这个毛病,改不了,不过我知道就行。

我到时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他捏着空荡荡的酒杯把玩,暗色的酒瓶放在一边。

他脸色不是很好,我没多问,只等着,反正他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自己憋着喝闷酒。

他问我:“你猜,当年那个Joe为什么找我?”

我一直不解,也不想有解,只摇了摇头。

他静静地盯着我的眼睛:“柿子还得捡软的捏。王源,你身上,到底有股子戾气,怪我这么多年一直看不穿。”

我把他这两个字在嘴里咂摸了良久才品出点味儿来。

“戾气不是面对面的决绝果断,是背靠背的为你而战。”那是我给他写的歌里的一句。

戾气,是不能放到爱的前面的。

“王源儿,我是不是走岔了。”酒过三巡,他终于切入了正题,我就等着这会儿呢,自然之前没多喝,我放下了酒杯,侧过头看他。

“我一开始,是想唱歌的啊……”他喃喃道。

我早在十九岁就逃离了偶像的牢笼,重心都转移到了唱片公司上,只出席必要的组合活动,之后的几年与他维系着不尴不尬的关系,总算撑到了他刑满释放的一天,他要继续走艺人这条路,那也就到了我们彻底告别的时候了。

我告诉他:“艺人啊,什么都得干,你不想唱也会有人逼你唱的。”

他噗地一声笑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顺着颧骨淌下的泪。

6

我跟我的专辑制作人Simon讲,我想换掉专辑主打曲,他没有一下就否定,反而托着下巴回问道:“有新想法?”

我跟他很多音乐理念都相似,在音乐这条路上,他亦师亦友,经常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合作起来没什么障碍,很舒服。

“嗯。”

“说来听听?”

“极光。”

“怎么想到的?去看过吗?”

我摇了摇头:“所以我订了后天去冰岛的机票。”

“先斩后奏。”他拿乐谱卷了个筒,威胁地在我头上来了一下。

“等一下,这个季节,没什么极光可看吧?”他瞥了一眼窗外快要被烈日烘烤融化的柏油路。

“名字叫极昼极光。”

“整张专辑主打暗黑系,这歌名会不会有点突兀?”

我笑了笑,没多说。

歌还是写了,我坐在冰岛的极昼里,填满了一整张乐谱,随手勾勒出专辑封面的小样。

纯黑,加一蓝一绿两条光带,缠缠绕绕,流畅自然。

发给Simon时,他问,极光?没有紫色的?

我说,我只见到了这两种。

写下最后一个音符时,突然很想抱抱他。

填上最后一句歌词时,突然很想去找他。

世界上总是有些事是不完美的,比如我第一次去冰岛是孤身一人,比如那次我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北极光。

但是极光走得很慢,一秒只能走过三千米的距离,在星系这个庞大的空间中不过毫分。

所以,我们还赶得及,聆听极光降临时的哔剥爆鸣,让心跳与其同调,在天幕下牵起彼此的手。

问一句,你敢不敢说,我爱你。

然后听他答一句,我的答案,一直跟你一样。

END

    很久没写短篇,又是第一次尝试这种碎片式手法,可能需要你们多一点耐心顺一下时间线。自觉一般,仍想与你们分享,分享一个内心牵挂着太多人感受的有所顾忌的王俊凯和一个敢于放弃和奔跑的无所畏惧的王源从试探到相伴再到分道扬镳的故事,开放式结局,各位自便,欢迎评论探讨。

评论(20)
热度(393)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SilentShoal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