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念旧凯｜律师拉扯源

8

夜班航机。

王源试图靠整理证据来分散注意力，失败，满脑子都是他。

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王俊凯，这个名字还是霸占着自己的生活。

本来可以不来的。

“Lay，最近我挺累的，不想接了，对方是点名了吗。”

“这倒是没有，Roy你怎么了。”

“那我就不接了，Lay你找别人可以吗，我想请几天假。”

隔着话筒都能感到对方的为难。

“真的，这单挺轻松的，铁定是对方的过错，证据不用搜集，整理一下再写写书面文件就可以，了了这事你再休息好吗，最近比较忙，人倒不开了。”

也是，自己突然提出请假的确让Lay为难。

“好。”

你怎么会知道，这回的单是最麻烦的，我怕我输得一塌糊涂。

9

下了飞机，将简单的行李交给助理让他送到酒店，王源只身前往与委托人协商好的咖啡店。

时差还没倒过来，整个人都有点发懵。都怪自己，拖着不想与他相见，卡着时间定的机票，返程的机票也是。

不敢多做停留。

推开隔间的门，面前的人不是他，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Roy先生您好，我是王俊凯先生的助理，很高兴见到您。”

不动声色地握上人伸出的手，礼节性地摇了摇，唇角滑过不易察觉的嘲讽般的悲哀。

傻，他现在这么忙，怎么会把时间耗在离婚的事情上。

“王俊凯先生今天还有一个会议，所以一会儿才能来，他吩咐我先来招待一下您，跟您简单说下案件。”

“好。”

不知是欣喜还是痛苦，王源生涩地想，期待又恐惧着的相见，他是那般提心吊胆，王俊凯…居然一笔带过…

也不能怪他，毕竟，王俊凯的律师是Roy，不是王源。

10

案件聊到差不多，助理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Roy先生，王俊凯先生到楼下了，我先去接一下，您在此稍等。”

终于…还是逃不过吗…

不大的隔间里，自己的心跳是这样刺耳。

11

处理完手头的文件，王俊凯整理着衣服，听着秘书汇报行程。

又是满满的行程。

听到最后一项，王俊凯皱了皱眉：见自己的离婚律师？

呵，三年前，正是父母把他赶走，逼自己与那个女人结婚，然后把公司丢给自己，在自己身上压了千斤重担；几个月前发现那个女人有情夫，又急着找律师离婚吗？也是，在他们眼里，王家这个词的含义明显比自己重要。

至于那个情夫，自己早在刚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他不算是恨那个女人，自己不爱她，她也不爱自己，两家家长一厢情愿拉郎配而已，她包容自己口中的那个他，自己对她的那个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年过的很快。

结果两家家长发现了她的那个他的存在，战火立刻点燃。王俊凯都惊异于自己父母处理家里关于那个女人物品的速度。

为了台面上的尊严，儿子的婚姻也可以视作空气。

这点从三年前王俊凯就知道了。

二十多年来，自己最后悔的事，就是顺从了父母，放他离开。

结婚的时候，父母一手包办，自己只负责穿上礼服牵起那个女人的手走红毯，然后回到家，女人睡在新房，自己出去住公寓。

现在，要离婚，父母也是承包了一切，把女人扫地出门，聘请离婚律师，又没自己什么事，自己只需要见见律师，然后出庭，静坐着等待着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婚姻的破灭。

自己已经没什么感情可言，心坚强了，实际上也就失去了温暖，只有王源这个名字，还是心里的柔软，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还会有痒痒的悸动。

12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两个人的心都像是被唤醒。

初见般的骚动，痒痒的；离别后的重逢，痛痛的。

“你好，我是Roy，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王俊凯觉得那官化的笑容、伸出的手掌实在刺目。

以前他从不这样笑，他的笑都是由衷的、美好的。

以前他们不曾握手，有的只是十指相扣。

都怪自己，扼杀了以前的他。

“你好。”

王俊凯实在是想不出要怎样回答。

13

王源告诫自己，今天只能谈公事，不能带情感，否则自己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

收起隐隐作痛的心，倾听他和她的故事。

听到王俊凯的婚后生活，王源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眼神出卖了两个人的真正内心，但两个人都装作没看到。

临近分别，在王源起身的一刹那，王俊凯头脑一热，拽住了王源的一角；看到王源回头的不忍和诧异，又默默地松开了手。

现在松开，是为了以后光明正大地抓牢。

王俊凯和王源都押上了心，最大的赌注。

14

王源一辈子都再难以忘怀。

法庭上，女人的父母理直气壮地拿出医院开具的怀孕证明。

法律保护孕妇，王源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口口声声说不爱她，还是有了孩子？王俊凯庭前怎么没说过？！王源猝不及防，甚至有些无力，即将束手无策。

被告席上的父母得意洋洋，原告席上的父母脸色阴沉。而真正要离婚的两人却面无表情，都是意料之中。

王俊凯却突然转过头来，附在王源耳边：“我没跟她发生过性行为，孩子是那个人的，信我吗？”

王源装作没听见，要求播放王俊凯家中无死角的录像。

“我方当事人三年来皆与被告方分居，可见并无任何感情基础，怎会有契机发生性行为。”

“原告律师怎样确定原告没有酒后乱性的存在。”

“据我从原告朋友处了解得知，原告并没有饮酒的习惯，有应酬也会有人代饮。”

“我方申请法院进行胎儿DNA亲子鉴定。”

王源对答如流，王俊凯却有些紧张，王源刚才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都…不信自己了吗。

15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王源匆匆收拾东西离开，还有四个小时，他就要飞回伦敦，那个安静的地方。

每每看到王俊凯，心就痛到无法用语音形容，要尽快逃离这里，王源的心告诉他。

但是心里的悄悄萌芽的情痒痒的，牵制着自己。

那又怎么样呢，一咬牙，一切麻烦就能了结。

决心脆弱到一旦触碰就会被摧毁。王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盼着王俊凯拉住自己。

16

既然没有了那个女人的牵绊，就不能让他再有理由离开。

这回，一定要留下他，哪怕与父母为敌。

“他的航班在什么时候？”王俊凯捏着手机的指尖紧张到发白。

“四个小时之后。”

“好，我知道了，今天下午的会议都推掉，推不掉的就延迟。”

不想听秘书崩溃的挽留，王俊凯毫不犹豫地掐掉电话，关机。

不用手机，也能找到你。

17

“留下来。”

“对不起。”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后悔。”

“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吗？”

无语梗塞。

痛感在渐渐泯灭，余下的，只有蓬勃生长破土而出的隐隐悸动。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