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凯/OAO/网配/双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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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另一种日子

吃完了一碗热腾腾的甜糯汤圆，学生党们又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王俊凯站在七楼办公室的窗边，时间还早，只有有第一节课的老师才会在这会儿到校。他一边吃路上买的一屉烧麦，一边眺望着校门口的人头攒动。

他也不想新学期第一天就手忙脚乱的，就连早饭都从路上凑合，可是昨天下午的飞机晚点，一个小时的航程，光在机场就等了两个小时，他到家之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将近十一点了——半个多月没住人，哪哪都挤满了灰尘，就连动个脚都要扬起一阵灰，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打扫，左手石膏还没拆，肋骨也没好全，独臂大侠扫扫停停，一收拾就是半天。

当他十一点钟收拾利落一切瘫在沙发上时，打量着窗明几净的房间，累得差点就那么睡过去。

只不过这屋子里有一处他还没打扫。

王源的房间。

啊不，是从前王源的房间。

王源上次回来办手续时带走了大部分日常衣物，有些就留给了王俊凯，让他自己拣着用。

按照王源的脾气，屋里一定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等着他去收拾。王俊凯疲倦地想。

尽管合租的王源走了，他也没有换房子的打算。交通和租金都按下不提，单就为了王源他也不能走。

王源三五年调动之后还得回来呢。

多了一个卧室，租金是贵了点，却也不是不能承受，更何况不用再供王源吃稀奇古怪的零食甜点，也算省了一笔开销。

一个人的饭做着了无趣味，王俊凯翻箱倒柜才找出薄薄的一张被尘封了三四年的教师饭卡。

连买菜的钱都省了，王俊凯盯着那张有些褪色的卡片苦笑。

晚上睡眠不足，再加上假期综合征，王俊凯成功地起晚了，飞奔向学校的路上买了一屉王源之前最喜欢吃的烧麦。

王俊凯一口咬下半只虾仁，细细咀嚼。怪不得王源喜欢，的确是做得比他好吃，毕竟人家是干这个的，他只是半路出家从网上搜食谱自己试出来的门外汉，要不是王源突然想吃，他连烧麦的馅要怎么调都一无所知。

掐断了自己越飘越远的念头，他解决掉最后一口，拿起课本准备去上课。

这个学期老师的安排有所调整，每个物理老师带两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好巧不巧地，他分到了王源之前带的那个文科班。

也挺好的，当时文理分科时，他们两个一起教的班跟着王源去学文的占了三分之一，文科班容量小——也就是说，这个班有一半的人他都熟悉。

就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还沉浸在假期的疯狂里不能自拔，有的因为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早起昏昏欲睡——文科的物理比理科的物理简单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文科班的理科课向来散漫，学生老师都习以为常。

可是当王俊凯走进班级的时候，几乎全班人都梦中惊坐起。

一半是因为久别重逢，一半是因为久仰大名。

顿时气氛就活跃了起来，本身第一堂课就没什么内容，王俊凯干脆和他们闲聊起来，也不乏有人八卦他们换班主任的原因，亦或是王俊凯的伤，王俊凯却只是神秘地付之一笑，搪塞过去。

午休时，王俊凯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机，蓦然想起王源还拜托他打理中抓圈的事，连忙翻出那张记了王源账号密码的纸条。

纸条是王源写的，率性飘逸的笔锋写下一串数字，王俊凯几乎都能脑补出王源写字时的模样。

登陆了微博账号，王源没有设置屏蔽消息，一串红彤彤的999＋一股脑地冒出来，王俊凯点进去看了，一页页日常的表白划过去，竟然在下面的信息里出现了攻击性辱骂，大意都是骂他渣男一类。

王俊凯不明所以地看了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算算时间，他那会儿正处于发情期，之后又出了一连串意外，他又不怎么上混中抓圈的微博账号，自然一无所知。

他越看越气，那些人、那些所谓最爱他最了解他的人怎么能这样？又看到王源直截了当的澄清，他微笑，果然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小蝎子。

看着看着，对他们两个关系的澄清还是让他心里一抽。

虽然那是再准确不过的现实。

闲逛了半天他终于想起了本意。

“在简介里说一声不接新吧，然后发条微博道歉，没录完的确实没办法了，实在麻烦的话，直接说退圈吧。”王源的眼里没有太多不舍，在生活的奔波面前，总要舍弃些东西，算不了什么。

王俊凯又想起当时王源入圈的经过。

王俊凯在大一时误打误撞地被一个学姐拉进了圈，却拒绝了学姐多配肉的建议——他没那么想火，权当娱乐就好，让他跟陌生人配喘还是太勉强了，他不喜欢。

后来他因为配一个高人气作者笔下的帝王Omega一炮而红。王源做了他的学弟，对他宿舍里的一众设备甚为好奇，被他半推半就地拉进了坑。

为了带王源这个小透明，一向在圈里以无欲无求、清汤寡水的他不惜接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含肉戏，跟剧组开出的条件就是另一个主角必须是水滴答。幸好王源的戏感和声线足够争气，剧组也没多犹豫。

“岂几嵩的第一次肉戏”这个噱头果然让该剧大红大紫，担当主角的水滴答也赢得了一片喝彩——自然也少不了几句闲言碎语，王俊凯和王源都没太在意，毕竟王源实力不俗，落不下什么话柄。

从此水滴答就戏邀不断，但主要还是跟岂几嵩的合作。因为对方是王源，王俊凯也就不再过于在意肉的有无。

结果最后还是有人钻了这次轰轰烈烈的空降的空子，大肆炒黑二人。

王俊凯输入完毕，检查了一遍错字，点击发送。

他最终还是写的“暂退”。

很快就有一众死忠粉纷纷赶来，哭天喊地地挽留，表示一定会等水滴答回来。

王俊凯刷着评论，苦笑心道，他又何尝不是，坚信着王源归来终有期。

愿天随人意吧。

王俊凯这天下午没课，一个人猫在办公室，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王源的第一部广播剧——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尚显青涩的声音从耳机里缓缓流出，王源透亮透亮的薄荷音确实吸睛。

他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所有他和王源合作的剧。

他在这么多年里换过几次手机，有内存大的，也有内存少的可怜的，可是不管他用哪个，手机里总会有一个命名为句号的文件夹，每有一部新的资源，他一定会第一时间下载下来，没内存了就插SD卡、删别的。

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天天反复地听，只是存在手机里看着就格外心安。

他看着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文件，惊异地发现自己全都记得，剧的内容，录的时间。

从十多分钟的微剧本到一个小时一期的正剧，他们原来已经一起演过这么多人的人生。

他们配的角色无一不是经历了重重考验最终HE的，可现实中的他们经历了如此漫长多折的岁月，依然悬而未决。

正在听的剧已经接近尾声，ED是王源唱的，王俊凯听得入神，播放器自动播放到了下一部剧。

断断续续地，他花了四五天，听完了所有的剧。

他没有开列表循环，播完最后一部，播放器自动跳出了播放界面，耳机里一片寂静。

他扯下耳机，内心亦是一片平静。

只是确实有什么变了，变得愈发坚定不移。

午饭王俊凯从前都是跟王源一起回家吃，所以老师们的小团体他很少参与，此时突兀地加进去也有些尴尬，他干脆远离那一片黑压压的教师制服，坐到了食堂的角落里。

他刚动了几下筷子，一群说说笑笑的少年少女就走到了他面前，为首的那个女孩笑盈盈的：“王老师，我们可以坐这吗？”

王俊凯惊异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轻轻点头——没了时时聒噪的王源，自己一个人吃饭果然还是太寂寞了，更何况食堂别处还有空位，这一群孩子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为首的那个女孩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其余男孩女孩们也陆续就坐，只是让开了他受伤的左边，一个个都是王俊凯和王源一起带过的那帮孩子，有的他前几天上课时在班里见到了，有的开学后还不曾谋面。

王俊凯想起来了，打头的这个女孩他印象还挺深的，当年分班时她和家里人有分歧，王源还拉着他跑到女孩家里劝说，幸运的是，最后如她所愿。

那个女孩挑起来个颇为讨巧的话题，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王俊凯大多数时间都是听他们聊得开心，有时候女孩把话头抛给他，他也就从容应下，一顿饭下来，聊得他前所未有的轻松——最近烦心事太多，跟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交流交流，还是挺开心的。

他其实一直都怕有人问起他的伤或是王源的去处，即使他已经在上课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不愿提起此事的意思，还是不免遇到尴尬的情况。可是这群孩子居然对此只字不提，这个年龄正是好奇八卦的时候，这个小细节烘得他心里暖乎乎的。

这群孩子依然善良可爱，可是被围在孩子堆里的老师却少了一个。

王俊凯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控制不住呢，什么都能想到王源。

开学一星期了，两个人很少联系，不是不想，只是太忙。

王俊凯这天晚上终于还是没忍住，给王源发了语音通话邀请。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王源的声音略显疲惫。

“喂，王源儿。”

“嗯。”

“你干撒子咧？”

“刚下班，正要收拾东西回家。”

“怎么这么晚？”王俊凯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晚上七点。

“一直有学生来问题，从自习课问到晚自习上课，而且我刚来，多干点没什么不好的。”

“那也得注意身体啊，叔叔还好吧？”

“挺好的，现在已经回家养着了，定期去治疗就好。你的伤呢？”

“左手而已，不碍事的。”

“你记得尽量活动活动左胳膊，要不然会肌肉萎缩，小心到时候一只麒麟臂一只鸡翅膀。”

王源还能开玩笑，看来过得还不错，王俊凯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知道啦。”

“王老师！”话筒里远远地传来个女声。起初王俊凯还以为有人喊自己，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是在喊王源。

“诶！”王源扯着嗓子应了一声，转而又低声对王俊凯道，“你先等下，有人叫我。”

“王老师，一会儿一起吃饭吗？”王源似乎是捂上了话筒，那个女声显得有些闷。

王源应了一句什么，王俊凯没听清。

一股无名火倏地蹿上王俊凯心头，不，是有名火，妒火。

“喂。”又过了一会儿，话筒那边才传来王源清晰的声音。

“王老师挺忙啊，上班一周就有人约？”

“行了啊你。”王源话里带笑。

被人邀饭就这么高兴？！

“你赶紧跟大美女吃饭去吧，不打扰你了。”

“幼稚死了你都要。”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钥匙声。

“……”

“我还得回家陪爸妈呢，你想什么呢。”

“好吧。”王俊凯败下阵来。

“我跟你讲啊老王，我们班这次地理周考年级第二！”听着声音王俊凯都能想出来王源那副骄傲的小模样。

王俊凯知道王源带的是个一般的重点班，整体成绩在平行班里也不算拔尖，能出这个成绩已属不易，他偏要逗王源：“第一是谁啊？”

“一个尖子班啦……诶呀老王你好烦！”果然炸毛了，王俊凯轻笑。

“恭喜啦。”王俊凯的声音温柔得淌水。

王源脸上一红。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王源习惯性地去摸手机，王俊凯居然在六点给他发了几张图。

他努力睁着眯瞪的眼，终于辨认出是几块饼干。

“好久不做烘焙了，手都生了，恭喜王老师～没法邮递，我替你吃了啊。”图片底下的语音也异常温柔。

图片里的手指饼干被摆成“NO.1”的字样。

“你好没诚意啊还替我吃，我们是第二不是第一啊。”王源的心被王俊凯的温柔体贴炸上天，嘴上还是口不对心地怼他。

“下次放假了补给你，想吃多少都行，重点班第一也是第一。”王俊凯秒回。

“我们还超了两个尖子班！”王源辩驳道。

“好好好我错了，你赶紧起床，要迟到了，我也上班去了。”

“路上慢点。”王源起身去洗漱，镜子里映出他傻笑的脸，他赶紧揉了揉快要笑僵的面部肌肉。

“诶老王。”王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他。

“王源儿？”王俊凯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几乎又要怀疑王源在玩“就喊你一声玩玩”的幼稚把戏。

“……”

“……”

“……”

“老王，我这个月天天跟你语音，流量包炸了。”

王俊凯差点把手上的流沙包扔出去。

“怪我咯？”他咬牙切齿道，白耽误他操心半天。

“怪你啊，每次通话都是我在回家路上，你已经安稳坐家里用WiFi了！”

“……”王俊凯默默背下了这个锅，“那我给你充话费？”

“切。”王源傲娇地结束了对话。

一上午，王俊凯都插着耳机坐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听这几条语音，无奈又甜蜜的笑容让全办公室的老师都毛骨悚然，暗道是何方神圣收了这座冰山，王老师之前在小王老师面前都没这么夸张！

那是因为王源现在不在他面前啊，何苦还得憋着自己的表情呢。

这天王源上课时忘了关手机，只是开了个静音。正当他滔滔不绝激情洋溢地讲洋流规律时，放在讲台上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他瞟了一眼，是短信，提醒他100元话费已到账。

什么鬼，他还上着课呢，什么时候充的话费，他怎么不知道？

讲完了“810”形状洋流分布的他布置了几道当堂的习题，趁着学生们烧脑的时候，他也在苦苦思索——什么时候充的话费？

哦对了，王俊凯。

于是王俊凯也收到了一条充值100元话费提醒。

他暗笑，小蝎子帐还真是算得清楚。

他这一笑，惊得一个班的学生睡意全无，后背发凉。

下午的教师例会冗长得令人发指，从报告厅出来时不少年轻老师都已经哈欠连天。王俊凯却毫无倦色，回到办公室后就伏在桌上奋笔疾书，脚边的废纸篓已经满了一半废弃的草稿纸。

“王老师写什么呢这么认真？”一个同事好奇地凑过来，“诶王老师你要申请这个？”

“嗯。”王俊凯又揉了一张草稿纸，放在一边的表格上依然白白净净。

“王老师在咱们学校不是干的挺好的嘛？”

王俊凯笑而不语。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王俊凯总算完成了，面前的表格上密密麻麻地填得满满当当的，路过的同事不禁咋舌：“王老师，你肯定得是最认真的，这名额落你头上，没跑了。”

王俊凯不笑了：“但愿吧。”

TBC

    晚上好！
    还有一章♬ 
    独处的时候适合想事情，俊俊做了一个大决定。
    求评论来跟我聊聊剧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