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凯/OAO/网配/双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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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这算是告别吗？

来人是齐知妍一家。

即便明知王俊凯不可能来得这么快，王源心里还是小小地空了一下。

在两家家长的眼里，两家已经是准亲家了，齐家一听到王源父亲住院的消息，也不顾大年三十医院晦气的说法，一路直奔医院。

王源从乱七八糟尚未收拾好的杂物里翻出几个纸杯，给齐家人倒了热水便站在一边，长辈们说话也轮不到小辈，王源便找了个时机道：“我跟知妍出去一下。”

家长们自然不会反对。

病房门关上，齐知妍先开了口：“想好了？”

“是，毕竟我爸这事来得突然，很多事一下也就想通了。”

“结果是？”齐知妍看起来很轻松。

王源长出一口气，几乎没有犹豫地：“我们分手吧。”

“嗯。”

这是彼此意料中的结果，没人有情绪波动，都平静地看着彼此，付之一笑。

两个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齐知妍拨弄着包上的挂饰，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留在重庆，学校那边有个交流计划，配对学校就在重庆，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虽然肯定没有在那边稳定收入高，到底也是个工作，过了手术的坎，后续治疗还是需要钱的。”王源说的轻松，齐知妍看着却隐隐心疼。

“你在那边才稳定下来有了起色……”

“可这三五年过去了就再没机会了。”王源苦笑。

“……是，还是陪叔叔重要，我近期可能也会住在这边，要是你跟阿姨轮不开了叫我就行。”

“你也回重庆？”王源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些诧异。

“是啊，打算在郊区山里取取材准备一下下一本书，不是很忙。”齐知妍是个靠稿费吃饭的写手，虽然不至于腰缠万贯，却也是吃喝不愁，在各个城市间穿梭，为了王源在福州停留了几年已经算是久的了。

“一切顺利。”王源由衷地祝福她。

“谢谢，那……他呢？”齐知妍说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他……我跟他说了我爸的事，他现在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了吧，他还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王源叹了口气。

“那你要回重庆的事也没跟他提过？”

“还没，我自己也是才决定，跟学校那边还没确认呢。”

“跟他之间，你真的再没什么打算了吗？”

“现在顾不太上想这些啊，而且毕竟都十多年了，当单箭头变成习惯的时候，也就没有小时候那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态了。”王源的嘴角仍是带着笑。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心态变了，如果他的也变了呢？”

王源惊诧地侧头看了她一眼，齐知妍连忙摆手：“抱歉，我本来是没什么立场说这些话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叔叔阿姨毕竟年纪大了，尤其叔叔现在又是这种情况……他们还是挺看重传承香火这事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源整日奔波在各种单据之间，忙得脚不沾地，抽空规划好了未来三五年的生活，把工作、感情都安排妥当，却唯独忘了子嗣的事。

母亲这几年没有再催过婚，不过是看他和齐知妍感情顺利发展，很快就能结束爱情长跑进入婚姻殿堂的缘故，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孩子还会远吗？他只顾着不能再因为父亲给齐知妍添累赘挑明了分手，却忽略了父母一直藏在心底的对孙子的期待。

他蓦地想起上次回家时陪父母散步，走在小区里，父母看着路上奔跑着的孩子们时眼里的宠溺和不易察觉的羡慕。

这几年他肯定是没那个心力去再找个新的，更何况他始终放不下心头名为王俊凯的朱砂痣，虽然对和王俊凯在一起的执念没那么深了，心里也不能再多装半个人，再找Omega也不过是像齐知妍一样耽误了人家。只是他可以为了王俊凯耗一辈子，父亲等得起吗？

这种情况下，要去哪里圆父母的一个梦？

“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多嘴……”

“没有，确实有些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谢谢你啊，提醒了我。”

“别客气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王源报以微笑。

齐知妍的父母从病房里出来，招呼齐知妍进去打声招呼他们就要走了，王源也跟着站起来进了病房。

送一家人出去时，王源跟齐知妍走在前面，见齐知妍的父母还离得远，王源伏在齐知妍耳边轻声道：“分手的事情请暂时不要跟叔叔阿姨他们说，我会尽快处理好的，拜托了。”

“我知道。”

“孩子们感情真好啊，刚才老王还说呢，是不是该商量商量结婚的时间了，你们说呢？”齐父微笑着走上来。

“这个……”王源还没说完，又被齐父打断：“毕竟你们在一起也三四年了吧？而且源源你看你爸爸现在这个情况，你早点结婚生子，他也就放心了。”

“爸，我们会考虑的。”还是齐知妍出来，适时地打断了父亲。

“你们惦记着就是了，毕竟你们结婚，还是要你们自己拿捏着来。源源别送了，回去陪陪你爸爸吧。”齐父也没再深究，一家人上车离开了。

王源独自在院里又站了一会儿，目送着车开走，却还一直怔怔地盯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拔脚进了住院楼。

王源还以为父母会旁敲侧击地提一提婚礼的事，但始终无人再提及此事，他反而有种隐约的担心。

王俊凯风尘仆仆地抵达医院时已然深夜，王源父亲已经睡下，母亲被王源赶回了家，只有王源一个人守着。

在寂静的夜色中，被关了静音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王源看到来电显示后几乎是跳了起来，大步跑到走廊里按下了接听键。

“喂？”

“王源儿我到了，在几层哪个病房？”王俊凯的声音里透着连夜奔波后的疲倦。

“你先回家睡一觉吧，我爸已经睡了，你上来也见不着人的。”王源压低了声音劝他。

“我就看看你。”王俊凯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不容置喙的决绝。

“……”

“病房号？”

“我下去找你。”王源捂着嘴巴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护士台里值班的小护士似乎是被讲电话的声音吵醒，正揉着眼睛不满地看向这边。

“好。”

电梯停在顶楼，迟迟不来，王源干脆攥着手机从昏暗的楼道一路跑了下去。

冲进豁亮的一楼大厅时，王源拼命眨巴着因强光而酸涩的眼睛，看到了王俊凯守在电梯门前的背影。

他喊着他，有些控制不住音调和音量：“王俊凯！”

背着身的人转过身来，手边还放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脸上满是责怪和心疼：“怎么不坐电梯？黑咕隆咚的要是摔着怎么办？这大冬天的下来也不穿个外套，风太凉了，我们往里走走。”北风飕飕地从大厅敞开的门灌进来，只穿了一件毛衣的王源被他这么一说才觉得冷。王俊凯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身上风衣的扣子，把风衣罩在两个人的肩膀上揽着他的肩往里走，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才停下。

两个成年男人的肩膀都不窄，一件在王俊凯身上正好修身合适的风衣被他们两个这样撑起来有些滑稽，王俊凯皱着眉：“你现在是你们家的顶梁柱，怎么还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没有……”王源无力地辩驳。

“你看看你，一周的工夫没见，怎么就瘦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吃饭？齐知妍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都不管管你的吃饭？”

“跟她没关系……”

“你还护着她……算了，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又紧了紧裹在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侧过头问王源话时就吐息在王源耳尖，暖暖潮潮地舒服。那件带着王俊凯体温的风衣里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发情期后被抑制剂掩盖过的淡淡草药香气，在此时，信息素的味道不掺有一丝欲望的杂质，只有安心的可靠可言。

王源将始末简单汇报了一遍，只是没提及分手和工作的事，他几次舌尖碰过牙齿就要开口时，自己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不急于这一时，比这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吧。

王源不想承认他还在逃避，虽然他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你穿这么少……长话短说吧，那你今晚自己在这先凑合一下，我回去报个到，明天我再过来看叔叔，你也能休息一下。”王俊凯几乎不假思索地确定了计划。

“大过年的，你就在家里陪叔叔阿姨吧，别过来了。”

“废什么话，我这么着急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啊，我爸妈不会说什么的。”王俊凯抬手按了按王源的肩膀。

王源没答话，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这才对嘛，跟我瞎客气，脑子忙坏了吗？”王俊凯伸出手来揉了揉王源的脑袋，又很快收回去，“咝，太冷了，你赶紧上去，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那你路上慢一点，到家了给我发微信。”王源从大衣里钻出来，绽开一个笑容——或者不妨说，他在王俊凯面前一直都是笑着的。

“你先上去。”王俊凯替他按下电梯。

“那就……明天见了。”

“嗯。”王俊凯向他招了招手，王源看着他唇角的虎牙有些晃神。

电梯门合上了。

王源大脑一片空白，慢慢走进有暖气的病房时才惊觉身上一片冰凉，刚才竟没感觉到。

他下意识低头在毛衣的袖口闻了闻，王俊凯的体温自然是早就消散了，不过还余下一点点信息素味道，淡淡的草药香气在医院里倒是毫不违和。

他守着手机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王俊凯的消息。

“我到了，晚安。”

——嗯，晚安。

王俊凯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一大早就大包小包地赶了过来，王源诧异道：“你拿了这么多，都什么啊？”

“我给叔叔煲了点清淡的汤，还有我妈腌的几个清淡的小菜，叔叔不是胃不好天天喝粥吗？偶尔改改口味，我问了何蔚，他说没问题。”何蔚就是王源之前找的同学。

“……好。”王源不知该说什么，还是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冲着洗手间方向喊了一声：“爸，小凯过来看你了。”

“诶，小凯来啦。”王源父亲洗漱完毕急忙迎出来，“这么早啊。”

“爸，你看小凯还给你煲了汤。”

“你说说这孩子还这么见外，什么时候回来的？”王父拉着王俊凯在一边坐下。

“昨天晚上。”

“那还煲什么汤？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两个王家认识这么多年，王父早已把王俊凯当儿子看，自然不免心疼。

“没事啦。”王俊凯笑着拿余光去瞥王源，王源皱着眉，嘴角却压不住笑，王俊凯偷笑，“叔叔趁热喝吧。”

“好，我也尝尝小凯的手艺。”

王源抱着手臂在一边看着，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画面……似乎意外地像一家人，不是亲父子的那种。

那个词，哪怕是只在心里想想，王源也是不敢的。

吃完了早饭，王俊凯又坐了一会儿，王源母亲也来了，本来王源上午是该回家补觉的，他去问了医生上午的安排，得知十一点才有检查后，决意趁这个机会跟王俊凯单独谈谈。

“爸，妈，我跟小凯说点事啊。”

“好，你们有事先忙你们的。”

医院对面有个小饭馆，王源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经常跑去买碗小面，稀溜溜吃完再跑。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地好去，问了王俊凯，又得知他也没吃早饭，索性拉着他直奔小饭馆。

点了单，王俊凯漫不经心地拿为卫生纸擦桌子——从小时候起就养成的习惯，每次和王源出来吃饭都要在他面前忙活半天，从前王源总埋怨他麻烦，现在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你就不好奇我想跟你说什么？”王源先憋不住了。

“大概是你之后的安排吧，毕竟叔叔出了这么大的事。”王俊凯从竹筒里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

“……”

“我听听，我们源哥打算以后怎么办？重庆福州来回飞？”

“不是，我……打算回重庆。”

王俊凯拆筷子的手一顿：“什么？工作呢？”

“学校那边不是有个教育资源交流计划吗？主任找过我，对口学校就在重庆。”王源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无异，“我本来也想着回来陪我爸来着，到底还是顾虑治疗费的问题，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虽然待遇肯定不如之前，省掉房租，撑着一家子也差不多够了。”

“那今天……这算是告别吗？”王俊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几何，老板娘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面上来，王俊凯把筷子尾部的木茬磨掉放在王源面前。

王源默认。

“……”

“别那么沉重嘛，还有半个多月呢不是？”还是王俊凯先打破了沉默，岔开话题，“叔叔不是连手术都还没做吗？你昨天说叔叔什么时候手术来着？”

“医生说我爸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打算三天后手术。”王源的喉咙还是有些发涩。

“那不是挺好的么？你什么时候回福建收拾东西？”王俊凯看上去很轻松。

“初八得回去办手续，大概两三天。”

“然后……就不走了？”

“是。”

王俊凯也沉默了，半晌，伸过筷子来在王源的碗里翻了几下：“快吃吧，面都快糊了。”

小店里暖气很足，面很烫，眼眶被热气熏得很润。

对面坐着的他很……王源不知该怎样说了。

两个人索然无味地吃完了面，王俊凯就赶着王源回去休息：“叔叔这有我呢，赶紧睡觉去。”

王源被推搡着，混混沌沌地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还少了点什么，分手的事，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就算是跟齐知妍分了手，王俊凯知道了又会怎样呢？说的跟王俊凯知道这个信息之后，两个人就会一下子放下十多年以来一直的骄傲在一起一样。

TBC

    祝 @糸色望san 生日快乐～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啦么么扎！
    终于让两个宝宝见面啦，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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